聊城文化:因运河兴而生的船工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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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工号子,又叫运河号子,是运河上船工们在劳动中创造并互相传唱的专用歌曲。

  它的种类有很多,可分为上河号、拉纤号、撑篙号、行船号等十几种。可以说,船上有多少道操作工序,就有多少种船工号子。

  在元、明、清三代,封建王朝定都北京,运河漕运进入了鼎盛时期。当时,运河上仅运粮的漕船每年就有两万余艘,若将这些船只放在一起,可首尾相接十几里。

  伴随着浩浩荡荡行进着船队的,是此起彼伏、气势磅礴的号子声,故留下了“南来北往船如梭,处处欣闻号子歌”的诗句。

  而现在随着漕运的废止和老一辈船工们的逝世,船工号子几乎成了绝响。“因为没有传承人,它也无法申报‘非遗’项目。”聊城市群众艺术馆馆长雷建峰无奈地说,他关注船工号子有些年头了,也曾为其申报“非遗”做过努力。

  运河上的船只 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 陈清义/供图

  追溯船工号子的过去,还要从运河的开凿说起。

  话说,1272年元世祖忽必烈定都北京后,为了缩短南粮北运的距离,决定将已通航多年的“隋唐运河”截弯取直。而截弯取直的这段运河,恰巧要经过聊城。

  于是乎,元政府在1289年就开通了泰安东平县到临清的运河河道。这段河道上接济宁境内的济州河,下通临清境内的卫河(也叫御河)。元政府为之取名“会通河”,也就是咱们现在所看到的聊城段运河。

  “它自阳谷县张秋镇入聊城境内,流经该县的阿城、七级两镇,而后通过李海务流入东昌府区,再由其境内的梁水镇流出进入临清,经过临清境内的魏湾镇、戴湾镇的城区,最终汇入卫河,全长共97.5公里。”

  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馆长陈清义,对聊城段运河再熟悉不过了。他不仅编写了《聊城运河文化研究》、《中国会馆》等书,还是《京杭运河(聊城段)沿线文物调查报告》的主要参与者之一。

  漕船过坝图 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 陈清义/供图

  元开凿“会通河”后,并未真正投入使用。直到明代,这段运河才真正发挥起它的作用来,到清代达到鼎盛时期。据史料记载,当时在运河上仅运粮的漕船每年就有两万艘,若将这些船只放在一起,可首尾相接十几里。

  伴随着浩浩荡荡行进着船队的,是此起彼伏、气势磅礴的号子声。打篷、拉纤、摇橹、撑篙等各种号子声响彻云霄,形成了“南来北往船如梭,处处新闻号子歌”的热闹景象。

  喂——来嗨!

  抓紧大绠使猛劲啊,

  一折一折往上升啊。

  一气升到将军顶啊,

  紧靠鳖鱼好使风啊。

  满篷过角送船行啊,

  九曲三湾随船转啊,

  高手能使八面子风啊。

  哟——哟——哟!

  ——截取部分“打篷号”

  关于船工号子具体的形成时间和地点,现已无法考证,因为它是流存于民间的一种艺术形式,在官方的史料中没有记载。

  “一般说来,它是伴随着运河的兴盛而产生,又因运河的废弃而终止。有运河流经的每个地区,都有船工号子产生的那种根源和可能性。但是有漕帮的地方才会有船工,所以说漕帮发达的运河地区,船工号子产生的可能性最大。”

  早些年,陈清义也曾搜集过一段时间的船工号子,但后来因工作繁忙终止了。如今,他手里依然保存有几首濒临失传的船工号子,“可惜不知道放哪了。”

  漕帮条规局部图 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 陈清义/供图

  陈清义所说的“漕帮”,其实就是青帮,徒众皆以运漕粮为生,又称“粮船帮”。雍正四年由翁岩、钱坚和潘清三人所创,在此之前一直处于半灰色的尴尬地位,它既有政府官方的性质,又有黑社会的因素在里面。

  但“漕帮”并不是在运河流经的每个地区都有,它仅存在于漕运极其发达的地区。在漕帮的这三位“祖师爷”中,有两位原籍是聊城的:一位是长者翁岩;一位是“二当家”钱坚。

  长者“翁岩”原籍为东昌府聊城县古楼街,秀才出身,后弃文习武,在河南少林寺习艺,于雍正二年加入“天地会”。钱坚,原籍也为东昌府聊城县,但具体街巷不详,后迁居河南经商,雍正二年随翁岩加入“天地会”。

  由漕帮三位“祖师爷”中有两位是聊城人,也能想见当年的聊城漕运是何其的发达。查阅史料可知,在清朝中期,仅东昌府一地(聊城,古称东昌府)就有四大漕帮,它们分别是东昌前、后帮;临清前、后帮。

  运河上的漕船 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 陈清义/供图

  “一个地方成立本地的漕帮,所雇佣的船工一般会在当地选择。在这种情况下,船工号子基本上是诞生在本地的这一帮船工中。如果细细追溯起来,船工号子诞生在聊城的可能性很大。”

  陈清义推断说,但这也仅仅是推测,因为历史的事儿谁也说不清。

  不管船工号子是否起源于聊城,但它确实曾在聊城境内“喧嚣”了上百年。直到咸丰五年(1855年)黄河改道到了聊城,把运河切断了,致使大运河聊城段全部断航后,船工号子才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

  在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和上世纪50年代,山东省政府为方便省内运输,曾两度对运河进行了疏浚。但这时的运河,已不能和元、明、清三代的运河相提并论了。故哼唱的船工号子也没了“章法”,多是为了使上力气而随便乱喊的。

  “在我跑船的时候,号子就随便乱唱了,也没有固定的套路,一般是在刚上船和拉纤的时候喊。”家住李海务吕胡同村77岁的吕城杰老人,还依稀能记得几句船工号子,因为1959年至1970年这段时间,他曾在运河上跑过船。

  而到上世纪70年代,随着运河的彻底淤积,再加上这些“最年轻”的船工们也接连逝世,船工号子几乎成了绝响。

  “和我一块跑过船的,我们那个船业公司四十几号人,就剩我自己了,你想想还有多少人记得船工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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