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金岭铁矿  高谦

近日，我又吃到久违的麦蒿馅饺子，那略带涩味淡淡的清香，让人回味悠长，也一下引发了我的回忆。

听母亲讲，在上个世纪那个没有解决温饱的年代里，麦蒿等野菜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所以我对这种野菜的印象也愈加深刻。记得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刚上小学，那时每天放学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书包往家中一放，如同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唱着不知名的歌儿，在哥哥的带领下，来到一望无际辽阔的田野里，开始挖野菜。初春时节，各种野菜在农田里随处可见，不一会儿工夫，便会挖到一提篮之多。当然每次挖到的野菜自然以麦蒿居多。这主要是麦蒿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星罗棋布分布在麦田当中，长相如同萝卜苗，便于挖掘采摘。平日里别看麦蒿这种野菜普普通通并不惹眼，它匍匐在麦地里等待着时机。但是等到麦子快速生长的时候，麦蒿也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开始发力，不几天工夫，个头便会超过了麦子，开出一丛丛、一道道、一片片黄灿灿的花儿，好像油菜花一样艳丽动人。由于它挤占麦子的生长空间，吸收了原本给予麦苗的营养，导致粮食减产，所以人们通常会把它作为有害植物斩草除根全部除掉。然而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却始终认为，麦蒿是绽放在生机勃勃春天里的一道优美风景。于是在麦蒿开花时节，时常与小朋友一道，来到田野里，把麦蒿连根拔起编成草帽，采摘花朵，如同电影《闪闪的红星》里面的主人公潘冬子一样，戴在头上，拿在手里，雄赳赳气昂昂，在田野里你追我赶不断地跑来跑去，放飞着那颗幼小充满童稚天真的心灵。在蓝天白云下，玩累了有时候也会变着花样，放起风筝或者做起藏猫猫的游戏，其中的那份激动、那份自豪、那份惬意犹如一个将军指挥了一场成功的战役，现在想来依旧历历在目在眼前回荡。

听娘讲，挖麦蒿的时候要趁早，最好在初春季节，这时候麦蒿最为鲜嫩，口感也最好。等到三月过后，麦蒿开花就不好吃了。儿时每次我把挖回的麦蒿带回家后，母亲接过提篮，倒在地上，戴上老花镜，坐在马扎上，逐一择净，把根去掉，放到锅里焯水，挤干水分之后切成小段，再加入薯粉、白糖、淀粉等揉成面团，然后揪成小块放锅里煎熟，蒿子粑粑就做好了。蒿子粑粑表面金黄焦脆，吃起来外酥里嫩还带有一点清香的味道呢！让人吃完还想再吃。有时候，母亲也会把麦蒿焯出，攒成一个个菜团拌上面粉，上锅蒸熟，或用辣椒炝锅后翻炒，或用蒜汁调拌；有时用夹杂着麦蒿的面糊糊摊面饼；有时炒鸡蛋麦蒿；有时蒸麦蒿馍……总之，母亲为了满足我们对麦蒿的情有独钟，还把麦蒿用水焯过，加上大料、花椒、食盐等，做成营养丰富、美味可口的菜豆腐，有时候也根据各自的口味加上豆油、辣椒、生姜，包成水饺、面团等……可以说母亲用她的勤劳和智慧，把麦蒿饭做得让我们吃起来津津有味，在那个物质生活极端匮乏的年代里，给我们留下了一春又一春美好的回忆。

现在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饮食保持多样化的人们，对于麦蒿这样的新鲜野菜同样喜爱有加。在节假日，家人在放飞心情的同时，把采来的麦蒿等野菜洗干净，用热水过一遍，蒸菜团子、凉拌、炒菜、捏饺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再说经过处理后的麦蒿一点儿苦味都没有了，吃起来清新爽口，同时还有治病的疗效，可谓是大自然恩赐的美味。此时此刻人们在感受劳动乐趣的同时，通过今昔对比，或许还能找到一种忆苦思甜的滋味在里面呢！

编辑：成渝  石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