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奥纳尔迪《枸橼》与《酸橙》，约1640

　　史硅钠

　　功能多样、即时便携的水彩画是理解、阐释与记录自然世界的绝佳方式，在文化与视域大交融的文艺复兴时期，发展为一门统一综合的艺术。近日，“文艺复兴时期的水彩画”在伦敦V&A博物馆开展。展上有两幅柑橘作品饶有趣味。

　　柑橘家族虽然有柚、柑、橘、橙、枸橼、柠檬、佛手、脐橙、葡萄柚种种，但今日所见的这些都是三个原生物种——枸橼、柚子和橘——杂交的结果。它们的原产地在喜马拉雅山的东坡和南坡。李约瑟说，这些果树从古代中国向西方的缓慢传播“是一个史诗般的故事，几乎可以与各种发明创造的传播相比拟”。巴比伦和巴勒斯坦首先将枸橼引入欧洲。接下来是酸橙和柠檬。伊斯兰教出现后，非洲北海岸马格里布形成了另一条柑橘传播路线，阿拉伯国家开始致力于柑橘栽培。哥伦布发现美洲不久后，柑橘又迅速传播到了北美。

　　1564年，法国植物画家雅克·勒·穆瓦纳·德·莫尔格（Jacques Le Moyne de Morgues）作为一个法国探险队的制图师和官方画师来到佛罗里达，他也是来到美洲大陆的首批欧洲艺术家之一。勒·穆瓦纳绘制了新大陆的花花草草。此后他因法国宗教战争逃亡英国，他的植物水彩画也由中世纪宗教象征转向了更自然主义的手法。这颗柠檬是他1575年在英国完成的作品。

　　意大利贵族卡西亚诺·达尔·波佐（Cassiano dal Pozzo）是欧洲最早的自然科学学会“山猫学会”的会员。他收藏了逾万幅素描、水彩画和版画，建立起自己的 “纸上博物馆”。这套收藏也是17世纪最大规模的图像记录之一。卡西亚诺非常喜欢研究畸变的动植物，认为这是理解大自然何以正常发展的关键。1626年，卡西亚诺开始对柑橘类水果产生兴趣。在受雇于他的画家温琴佐·莱奥纳尔迪（Vincenzo Leonardi）的作品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手指状”枸橼，可能是在柑橘芽螨的作用下变形而成。这类畸形枸橼在我们看来，就是佛手。另一幅酸橙画中，描绘了一个与花簇相连的整体和切半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