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共产党员】身教内化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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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店 柴洪舸
经历了少年的懵懂、青年的迷茫、中年的琐碎,如今步入老年,尘封的往事反而明晰起来。对你有影响的人、有影响的事,曾经深存心底,从未展露,如今浮出心海才发现,那人、那事对你产生的影响,竟让你受益终生。
我的爸爸正是那个对我产生重大影响的人。
作为爸爸最疼爱的女儿,曾听妈妈说,哥哥出生时,爸爸似乎没怎么在意。当时他虽出差外地,可即使回到家,好像也没有对她们娘仨有格外的关照。我就不一样了。得到生女儿的信儿,爸爸出差回来,破天荒给妈妈买了红糖和鸡蛋。妈妈说,整个家族里大都是男孩,我就是“他家的一枝花”。对我的疼爱,大概属于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那种。
那时家属住在部队营房,凭我残存的一点印象,感觉距爸爸办公的地方也就一百多米。哥哥说他背着我接爸爸下班时,爸爸接过来,一手抱我,一手领他,往家走。期间如何逗我开心、如何絮絮而语,我是不记得的。只是现在想象那场景,父子父女三人在夕阳下旖旎而行,长长的身影高高低低拖在地上,画面静谧温馨到让人流泪。
爸爸对我特别耐心。只要他在家,就给我梳小辫。我倚着桌子,他站在一侧,用梳子梳拢我黄不唧唧、稀稀拉拉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轻地、慢慢地,不像妈妈那样採的生疼。虽然编的辫子有时一正一反,或一高一低,不如妈妈的漂亮,我却顶着两根麻花辫,欢天喜地出门就跟小朋友谝。
记得四五岁学包水饺,也是爸爸教的。那时候,妈妈星期天上班了,爸爸给我们包饺子。我要擀皮,他不厌其烦地教我。当我像孙猴子耍着细细长长的擀面杖,施展出捏、揉、按、拍的“拳脚功夫”,弄出一个多边形的皮时,不管厚薄,他都能得心应手包出饺子。手上包着,嘴里还一个劲地夸赞我。等我划拉的身上、地上净是面粉,也摆弄烦了,玩捏够了时,他一边说“看看弄得这一身”,一边拿笤帚扫净我身上的面粉,给我洗干净手,才放我出去玩。至于面板上粘的面疙瘩,地上洒的面醭,我是统统不负责的,只等中午回家吃香喷喷的饺子。
爸爸平常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对我的慈祥,几乎什么都任我性子。但有两件事给我留下特别深的印记,伴随了我一生,也让我受益一生。
一次是在学龄前。小时候,爸爸出差回来,常给我买样小玩具,有玉米皮编的小花篮、一捏就吃食的铁皮小公鸡、塑料娃娃什么的。每次回来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三几分硬币给我当零花钱。有一次,没等爸爸给,我就从挂在墙上的衣服口袋里拿了那几分钱,放进存钱罐里了。等爸爸倒下空给我时,一摸口袋没有,就问谁动过衣服。妈妈说没有,哥哥也说没有。孩子最会察言观色,看他严肃的表情,我扭捏地承认是我。之前见过爸爸凶哥哥,但对我黑脸,却是第一次。我既害怕又满心狐疑,难道从爸爸口袋拿钱有什么不可以吗?看我承认,爸爸的表情、语气都缓和了些,“我给你的,你拿着。我没给,你不能自己拿。记住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我忍着泪把钱拿给爸爸,他接过来,看看我,又拉起我的手,把钱重新放回我的手里。当时心里的害怕、委屈、羞臊等说不上的复杂情绪一股脑涌上来,我趴在爸爸的胳膊上,大哭起来。他轻轻拍拍我的头,给我擦擦泪,脸上又露出慈祥的模样。那一幕让我永远记在了心里。
另一次是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夏季午休时间到了,爸爸叫我起来上学。大概小孩子觉多,应了声,又迷糊过去了。再猛地醒来时,却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就央求他骑车送我。搁在平常,不管我摔了盘子打了碗,或者玩的浑身脏,哪怕爬墙上树,他顶多嘱咐小心点。如此关键时刻,他却说“跑着去,一会就精神了”。看他不容商量的样子,我没敢多说,撒腿就跑。好在从小爱运动,3里多地,一气跑到学校。踩着上课铃声,大汗淋漓进了教室。从此,养成了守时的习惯。
爸爸1954年在他24岁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一辈子忠厚诚实,任劳任怨,从不与人争执用气。小时候家里穷,供不起,只在村小学就读两年就辍学回家帮着干活了。参军后,通过部队扫盲,过了识字坎。他爱学习肯动脑,善于动手实践。在部队工作几十年,搞出的小发明、小革新、小创造颇有成果,多次受奖立功,还在1959年光荣出席了全国公安、检察、法院系统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转业地方后,还报名参加法律函授学习,为适应地方工作打下了良好基础。他带着老花镜,穿着大背心,一会扇扇子,一会抄抄写写,剪报贴报的样子,至今仍历历在目。父母去世后,整理遗物时,发现两大抽屉爸爸的笔记本和剪报贴,至今我还收藏着。
爸爸是个平凡的人,工作中既像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默默无闻,又有特别强的纪律意识。记得妈妈曾说,你爸出差从不说去哪,回来也不许打听。由于他很少跟我们讲,家人几乎都不太了解他的工作;爸爸是个普通的人,离休后,与妈妈共同担负起抚育家庭第二代的重担。把孩子们培养的有礼貌,懂事理。在我心中,爸爸更是最值得我敬重的人,他为人做事的品行,更是被部下、战友、同事广为称道。
受爸爸潜移默化的影响,兄长也都很早就加入了党组织。相较而言,我是入党最晚的,比爸爸入党的年龄晚了整10年。倒不是自己没有上进心,只是觉得自己不够条件。参加工作后,我工作、学习都很努力。记得那时我每天早早到岗,先打扫领导办公室和自己所在办公室、洗杯子、擦桌子。擦完走廊,擦楼梯,擦完楼梯,打开水。那时候没有饮水机,没有电水壶,每天早上、中午去两三百米远的锅炉房各打一次开水。如遇开会,办公室人手不够,我就自己打扫会议室或者接待室。开会时,我跟师傅两个人,每人手里都拎着四只暖瓶,中间也几次往返打水。爸妈曾说过“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在单位要听领导的话”。这些年来,总是老师让干啥就干啥,领导让干啥就干啥,从不挑挑拣拣。一位领导许是看我工作挺积极主动,曾问我写没写入党申请书。我当时感觉惭愧极了,心想人家能入党的都是干大事的人,我做的都是自己份内的事,怎么好意思写。
2001年,在党组织的关怀培养下,我也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虽然我没有做出什么大事,没能成为一个这样或那样的人才,但是我理解了一个党员不一定要做大事,但一定要好好做事的道理。多年的优秀团员、先进工作者、优秀等次的荣誉,既是群众对我工作的认可,也是组织对我最大的褒奖。
在恰逢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也是我入党20年一个值得回头看的时间节点,而这一年,慈祥的爸爸也离开我整整10年了。回忆父辈曾经对我的教育,我自觉有很多不如爸爸的地方。爸爸虽从未对女儿有什么样的明确期盼,但他的身教却内化于心,在我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我想,我没有辜负他。
作者简介:柴洪舸,女,河北省固安县人,1967年生人,淄博张店从事金融管理工作。中国金融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淄博市作协会员、淄博市网络作协副主席。闲暇喜欢读书,爱好写作。部分作品收录于散文集《回望》《银海放歌》。柴洪舸的【我家的共产党员】《身教内化于心》为淄博市网络作家协会推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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