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问“学”柳家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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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日报记者 杨润勤

  问“学”柳家楼村

  2021-05-30来源:大众日报 06版

  柳家楼村

  村里的优秀学子长廊

  获奖的优秀学子

  为优秀学子颁奖

  □ 杨润勤 侯中兴

  泰山之阳、汶水之衅的宁阳有一个闻名遐迩的柳家楼村,自国家恢复高考制度以来,村里已走出400余名大中专学生,其中获得博士学位的17人,攻读硕士学位的62人,前往美国、德国、新加坡等国家留学深造的5人……对于这个只有千余口人的村庄而言,这个比率是一个奇迹。

  耄耋老人都知道

  本科硕士博士博士后

  “麦穗初齐稚子娇,桑叶正肥蚕食饱。”5月21日是农历的小满,宁阳县泗店镇柳家楼村的田野里已散发出麦香的气息。在绿波如浪的麦田里,57岁的村党支部书记柳方前说,今年风调雨顺,瞧这麦子长得多喜人,看来又是一个好收成。他话锋一转,“不光收麦子,还会‘收金’哩,村里有12个孩子参加今年高考,他们大都是‘尖子’生,一定能‘金榜题名’。”

  柳方前人高马大,说到村里的孩子们,他脸上挂满了暖暖的笑容,眉眼里透出一种温柔。我们一道往村里走,他边走边拉,对村里的历届大学生们如数家珍……

  在村里大街上与老人们攀谈,让人吃惊的是,那些满头白发的耄耋老人都知道本科、硕士、博士、博士后,并且能说出村里哪家的孩子在读的什么学校,什么学历,现在在哪里任职。

  “千顷地万担粮,不如有个状元郎”“不比吃住和衣裳,只比孩子上‘金榜’”。“耕读传家”是村里人的普遍共识,学生苦读,家长苦供,是这个村庄普遍的现象。村里的“村道”是比学赶超、尊师重教。

  村里还有句俗语说:“学习不用心,外甥不敢登姥娘家门。”原因是,村里嫁出去的女子,从小就向孩子灌输娘家村学生的学习劲头,一旦孩子学习不好,是没有脸面到柳家楼村的姥娘家走亲戚的,只有发愤努力考上大学,才配到姥娘家门上“炫耀”一番。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转化成了学习的动力。所以说,柳家楼村的学子们也激发了周边村庄甚至宁阳学子们求学的意志。

  其实,自身的“转化”和“感化”也是柳家楼村学子们制胜的经典。“棍棒底下出孝子,黄荆条下出好人”“棍棒之下出人才,不打不成器”,这是封建时代的教育理论,柳家楼村的家长们不是,这里走出去的一个个学子,并不是父母训骂出来的,更不是“棍棒教育”打出来的,孩子们的动力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是由“你要我读书”到“我要读书”的自然转化。

  当然,在这种潜移默化的过程里,有贫穷,有眼泪,有痛苦,有折磨,有煎熬,更有喜悦。

  “寒门”能“寒”到什么程度呢?

  75岁的柳昭奇体会最为深刻,这位曾任宁阳师范副校长的高级教师,他们一家先后走出了9名大学生,他是第一个,也是那个年代里一个特殊的高考生,1973年以488分成绩(满分500分)获得全省代课教师考试第一名,后来又考入曲阜师范大学深造。

  柳昭奇在兄妹中排行老大,有4个妹妹,他家祖上没人识字,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头,父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没有文化过不上好日子”,这话好似树根一样,深深地扎在了他心里。

  1960年初,饥饿像恶魔一样席卷全国,那时他只有十几岁,正在宁阳五中读初中,吃糠咽菜算是好生活,连河里的苲草也捞上来吃,又苦又涩,吃得满眼淌泪。春天青黄不接,是最难熬的日子了,爷爷奶奶因饥饿去世,全家上下在饥荒中度日,亲戚们劝他别上学了,挨饿求学当心丢了命,倔强的柳昭奇还是硬撑着。他的父亲是生产队里的车把式,春天犁地,能从土里翻出一些腐烂的地瓜头子,这些烂地瓜拿回家,浸泡出苦水后再煮,勉强充饥,总算保住了一家人的性命。

  没有饿死的柳昭奇,一路苦学,心中的“根”抽枝吐叶,从五中到一中一直学习“冒尖”,直到成为代课教师。

  在那个年代,柳昭奇成为柳家楼村的第一个“寒门贵子”。此后,他4个妹妹中有3个考入山东师范大学等高等学府,3个儿子、2个孙子也相继跨入大学门槛。一家三代出了9个大学生。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家成了当地一个传奇。

  柳家之所以连连高考中榜,与柳昭奇的影响和教育密不可分。

  不仅仅是柳家,后来村里的学子们也以他为典范和旗旌。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一点在后来的柳家楼村得到了验证。

  3个孩子约定:“谁要是在班级里倒退谁就是孬种”

  今年50岁的王香英已是满头白发,显得十分苍老,谈及孩子柳绪柱时,眼里含着泪水:“这孩子从小就像个小大人,听话、懂事,爱学习,俺受的苦呀累呀委屈呀都不算个啥。”

  王香英家庭特殊,在孩子刚刚上学的时候,她丈夫突然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家庭的重担一下子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要种地,要带丈夫求医、伺候丈夫,还要照顾上学的孩子,一天天、一年年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

  秋收的一天,她天不亮给他爷儿俩备好早饭、午饭后,匆匆下地掰玉米。几亩地的玉米掰了一天,中午只在地头上啃了个凉馒头,到了晚上回家累得骨头都快散了架。但看看躺在床上的丈夫和写作业的孩子,还是强忍着累生火做饭,炒了苔菜,熬了玉米粥,烙了饼。

  饭菜端上桌,她累得一口也吃不下。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丈夫突然发病,砸了碟子再砸碗,滚热的玉米粥溅到她脸上、胳膊上,当即烫出了一串串血泡。孩子吓得扑到她怀里,娘俩惊恐地抱在一起痛哭。懂事的小绪柱哭着说,娘,往后我能帮你做饭,我帮你干活儿……那天晚上,她依偎着孩子一直哭到半夜。

  也有人劝她,别让孩子上学了,帮你干点活吧。

  她坚定地说:“再苦再难也不能让孩子下学,累死委屈死也不能耽误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绪柱越来越懂事,放学后母亲做饭,他一边拉着风箱一边看书,每次写完作业还帮助母亲洗衣服,喂猪喂鸡收拾家务。

  随着孩子从小学升入初中再到高中,学费和读物费越来越多,家里条件难以支撑,她没有办法就去外地打工,托人联系到五六里外青川村的种粮大户,帮人家种地,尽管劳动强度大,但平均下来一天能挣30多元,孩子的学费和花销就有了着落。就这样,在孩子初高中阶段,她每天除了操持家务、种自家的地、照顾丈夫外,还要往返十几里到青川村打工。让她欣慰的是,孩子的学习成绩没落下,一直保持在中上等水平。

  2018年,孩子考入了潍坊交通职业学院,她为孩子高兴,心里很知足。送孩子上学那天,她一大早就为孩子包了肉馅的饺子,看着孩子一个个地吃完,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淌。

  孩子说:“娘,你别哭了,吃饺子吧。”

  她搛起个破了的饺子皮放到嘴里,把里面的肉丸又搛到儿子碗里,还是掉眼泪。

  孩子眼睛发酸:“娘,我上几年学,就找个工作拿工资,好好孝顺你。”

  她有些生气:“那不成,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不能光想着照顾家里,得当个有大出息的人,当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

  与王香英一样,郭香玲的家境也十分窘迫。

  郭香玲嫁到柳家楼村后,生了个女儿叫亚茹,给家庭带来了许多欢笑。谁料想,天有不不测风云,丈夫突然瘫痪,从此给这个家庭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病人需要照顾,还要挣钱养家。经人介绍,郭香玲进了一个小型鞋厂当工人,一月能挣一千多元钱,虽然和外出打工的收入不能相比,但总算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丈夫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她每天上班前先要帮他拾掇好,安顿好,这才急急忙忙赶去十几里外的厂子。因为路远,别人可以在厂里吃上顿饭,她因为挂记病人和孩子,中午还要往家跑,一天来回四趟。晴天还好,遇上风霜雨雪也得跑,累得皮包骨头。当时,她心里有两个念头,一是把丈夫伺候好,二是把闺女送进大学校门。

  丈夫过世时,女儿已经读初中,郭香玲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家。

  学校期中考试,女儿的成绩有所下降,但觉得自己努力了,又委屈地抹眼泪。母亲开导她说,这是偶然,学习和做鞋一样,只要真(针)实下力,专心专意,没有做不好的鞋,没有攻不下的课。

  女儿一个人感到害怕,她每天夜里陪着女儿做作业,暗淡的灯光下,映照着娘俩互相鼓励的脸庞,天天到深夜。

  女儿升入高中后,需要的学习材料多,花的钱也多。郭香玲不光给女儿买齐各种材料,还想方设法给她增加营养。见女儿有些愧疚,她说,你安心学你的习,有什么事我来管,知识装到自己的肚子里,往后改变你的命运,像村里那些有出息的大哥哥大姐姐一样,学出个好样子来。

  女儿终于考取了山东财经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郭香玲来到了丈夫的坟前,眼泪哗哗地流淌……

  刘凤兰的丈夫是村干部,有补贴,家庭条件要好一些,但是村干部天天忙村里的事,家里家外由她一个人操持。她几乎把家里的所有都倾注在3个孩子身上,孩子们夏有单,冬有棉,一日三餐都由她精心调理。后来,孩子们走出本村上了宁阳十一中学,因路远需要住宿,她又担心学生宿舍卫生不好,影响孩子的健康,隔几天就到学校,给孩子们晒衣服、晒被褥,进行卫生大扫除。

  有一年秋季收玉米,孩子们担心累坏母亲的身体,就悄悄回到家,本想到田里帮着装车往家拉,没想到,刘凤兰一见到他们就火了:“玉米今天拉不回去,可以明天拉,耽误了你们学习,那可是没法补救的啊!”接着,硬是把孩子们撵回了学校。

  孩子们在回校的路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

  老大说:“咱不好好学,真对不起咱娘。”

  老二说:“要是考不上大学,真的没脸回家。”

  老三说:“咱三个比赛吧,谁要是在班级里倒退谁就是孬种。”

  母爱转化成了他们的学习动力,三个孩子先后考入山东大学中文系、山东大学外语系和宁阳师范。

  今年67岁的王凤云说起儿子柳斌时感慨不已,孩子从小就知道不好好学习就没有出路,早起晚睡写作业,不用家里人催。

  家里收入不高,一半的钱用来供孩子,担心他学习掉队,假期里让他报名参加个辅导班,他说怕花钱,说什么也不肯,把同学用过的课外辅导材料拿回家读,还自己给自己制订了学习计划,哪天学什么,几点学什么,哪天自己给自己考试,课程表上写得明明白白。高中毕业那年,他在宁阳一中高三毕业考试中得了第三名,被西北工业大学特招入伍……

  柳方水曾是个军人,很少落泪,当他接过女儿柳丽君中国农业大学的博士学位证书时,泪水涟涟,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女儿说:“爸爸,谢谢您,当初幸亏听了您的话,不然……”

  柳方水哽咽道:“闺女呀,还是那句话,学问是根,要扎实扎深,经风见雨,才能长高长大,做个有用的栋梁之材。”

  柳方水从部队转业后有一份工作,他的工资可以承担起家庭的温饱,但妻子得了慢性病,一年到头药片一把一把地吃,吊瓶一瓶一瓶地打,他的那点工资全换成了刺目的药费单据。家庭拮据,只好七挪八借填窟窿,再后来吃喝也成了问题。为了得到一笔买断工龄的钱,他向单位递交了辞呈。很快,这些钱又砸进了药费、家庭的生活费及孩子的学费里。

  这个时候女儿已考入高中,看到家里状况,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天晚上郑重向父亲提出,她要中断学业,外出务工,赚钱养家。

  柳方水一听,头“嗡”的一下。他知道孩子从小学起就在班里“拔尖”,他从部队转业后,每天晚上都与孩子交流,孩子记忆力好,思路敏捷,学习刻苦,是个考大学的好苗子。他为这而自豪,日子过得也有劲头。女儿突然冒出的休学念头,让他心里火急火燎。

  那天晚上,他与女儿聊到半夜,主题就是“安心学习,不多管多想,不言放弃过难关,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他边说边流泪,女儿频频点头。

  孩子的能量再一次被激发,一路斩关夺隘,第一次参加高考被山东农业大学录取,继而保送到中国农业大学深造,获得博士学位后,再赴意大利帕多瓦大学进行交流。

  “勤劳只能解决温饱,知识才能改变命运;物质上我是家徒四壁,精神上我却十分富有。”说这话的是柳恒华。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千方百计,也要把孩子们培养成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在他节衣缩食的20年里,三个孩子步入了大学学府。特别是儿子柳振宇,小学、初中名列前茅,高中时在宁阳一中更是出类拔萃,在高三年级毕业考试中获得第一名,1994年,以664分的优异成绩考入南开大学,毕业后又考上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硕士研究生,之后留学美国,获得博士学位,以博士后身份在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工作。为报效国家,他毅然放弃美国优裕的生活条件,回到南京一个科研机构工作。

  柳恒华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毕业于宁阳师范,小女儿毕业于山东交通学校。每年过年的时候是柳恒华最高兴的时候,孩子们回到家里一起过年,其乐融融。孩子们成了“有用的人”,他乐得不得了。

  柳家楼村的父母们为孩子们撑起了一把把伞,让他们更加用心用功努力读书。他们都知道一个理儿,高考是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如果没把握好这机会,就意味着一生平庸,很难有逆袭之路。

  王芝珠的外号叫王困难,是村里有名的困难户,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让孩子们“逆袭”是他给自己立下的目标。为了积攒学费,他什么活都干,什么苦都吃,一门心思给孩子读书提供必要的条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女儿考上了鲁东大学,儿子考上了滨海学院。他长舒一口气,一下子挺直了腰杆。

  母爱如河,父爱如山,舐犊情深,正是父母的爱与期待,给柳家楼村的学子们自信与勇气,让他们爬上了一架架人生的梯子。

  村里把培养学子

  当作“天字一号”工程

  众所周知,不管是古代的科举制度还是现在的高考,都是一种选拔人才的方式,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培养人才,而高考成绩则是检验其学习好坏的唯一标准,虽然有学者认为中国的高考制度不适应国际现代化的教育,但是如果取消高考,那又有什么更科学更先进的手段来区分经历了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是优是劣?不得不说,高考制度的存在是必要和长久的。

  柳家楼村的人深谙此理。

  在村里干过20年书记的柳金方把培养学子当作“天字一号”工程,20世纪80年代,全国各地都在大搞工业、大办企业时,他发动全村人供孩子上学。

  当时村里的集体经济并不富裕,但“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村里每年拿出1万-2万元进行小学校舍修缮,学校里的水、电、煤全部由村里供给。每年拿出村里经费支出的1/3奖励教师,争取村小学每年为镇中学多培养一些学生,结果每年村里有20多个学生进入中学学习,每个教师能得到600元的奖金。1994年,村里又拿出专项资金,对考上大中专院校的学生进行了奖励。

  在村里,教师的地位比任何人都高,哪怕是村里辈分最高的长者,见了老师都恭恭敬敬。小两口结婚请老师当证婚人,兄弟分家请老师当公证人,即使有的邻居不合吵起了架,当老师的一到场也能平息“战火”。

  2014年担任村支书的柳方前,接过了“天字一号”工程的接力棒。当年他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信心满满要考入名牌大学,但后来因特殊的家庭原因无奈休学。大学梦断,要让孩子们接上,他潜心培育孩子,2005年9月,儿子柳成明考上了北京软件管理学院;2009年9月,女儿柳胜男考入哈尔滨理工大学。当了书记后,他的眼光放到全村的孩子身上,村里小学改造得更好了,教师的待遇提高了,对考上大学的孩子们奖励也多了。

  2018年,村里成立了“柳家楼村文化教育促进会”,本村在外工作人员和部分村民踊跃捐款,当年收到捐资4万余元,规定考上本科的奖励1000元,考上大专的奖励600元,还有学习用品。

  2019年8月26日,柳家楼村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全村像过年一样热闹,他们举办了首次优秀学子颁奖仪式,当年考入大学的20名学子胸戴大红花上台领奖,现场学子们充满自信,老人们春风满面,少年们则看得眼热,暗下决心,以后也要戴红花……2020年9月11日,村里再度举行这个仪式,又有14名学生获得奖励。今年村里参加高考的考生有12名,现在已经备好了奖金和礼品,等候着“金榜题名”的学子们领奖。

  走在柳家楼村广场上,眼前有个36米长的木质长廊,成功学子的照片和简历悬挂在长廊里。

  柳磊,1991年7月毕业于山东大学,先后在山东省档案局、山东省证券管理办公室工作。

  柳方娥,1985年9月考入山东医学院,获得博士学位,赴新加坡中央医院研修,成为主任医师、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儿科专家,现任山东省医师协会儿科专业委员会常委,主持山东省自然基金1项,省博士基金1项,发表论文30余篇。

  柳涛,1992年7月参加工作,是九三学社社员,硕士研究生,先后任职山东农业大学、泰安农校。

  ……

  目前已有400多名柳家楼村的优秀学子走向四面八方,成了有用之才。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不仅是柳家楼村的,也是宁阳的、山东的、国家的、世界的。

  这个“优秀学子长廊”,也是村里的一块“圣地”,村里的孩子们常常来到长廊里,羡慕地看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家长们则一遍遍给孩子们讲述他们的成才故事。

  这一代是下一代学子的榜样,形成了人人向学的良好风气。

  柳方前说,眼下村里没有好逸恶劳,奢华比富,自甘堕落的人,邻里之间聊天,不是说谁家有钱、谁家的房子好,而是攀比谁家有几个孩子考上了大学。全村以学为荣,学优为荣,一片和谐。

  想必这就是教育的力量,和谐的源头。

责编:巩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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