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散文|走遍四海，还是威海

作者 崔洪国

“走遍四海，还是威海”。在我的心中，威海是精致之城。山在海中，城在山中，楼在林中，丛在绿中。“千里海岸线，一幅山水画”，在很多人的眼中是愿景，在威海人眼中是实景。

——题记

一

威海是山东的千里海岸线和一幅山水画，这也是威海人引以为自豪的一张名片。和威海朋友在一起，一说威海，他们首先会用浓浓的胶东威海方言和你夸上一句“俺们威海，是千里海岸线，一幅山水画”，“线”听着是“咸”的读音，“画”听着是“划”的读音，轻松婉转，话里话外是说不尽的喜欢，脸上洋溢的是满满的幸福。

威海是一个美丽荟萃，美不胜收的地方。闭上眼睛，所有关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丽元素都会从你内心深处向着那个叫做威海的地方汹涌澎湃地奔涌，如威海的碧海云天和浪花礁石。漫天朝霞灿若织锦，一轮红日从海天相接之处露出红彤彤的笑脸。御风而行，一座，两座，无数座已经屹立了千万年的礁石沐浴着清晨涨满的浪潮，欢奏着激情飞扬的乐章。

“山映斜阳天接水”，沿着山海一体的休闲廊道，夕阳在寥廓无际的海面上投下万道光芒，向岸一侧滨海公园的侧柏、银杏、水杉和那些正怒放的鲜花，还有远处城市的楼宇在微风拂过的海波中投下无数的光影。日落月升，星河灿烂，洪波涌起，那些光影细碎成无数的星星，散落在粼粼的波光中。波平如镜，那些光影就随了海滨陆续闪亮的灯火描绘出这个海滨名城旖旎夜景的轮廓。

“走遍四海，还是威海”。在我的印象里，这句关于威海的城市推介用语很多年之前就广为人知了。估计当时征集这八个字的城市推介用语一定是发挥了无数威海人的智慧。“走遍四海，还是威海”不仅郎朗上口，好想好记，把威海作为海滨名城的独特元素和好客威海都展示了出来，更把所有滨海城市所具有的精致和精美都融入到了威海小城，嵌入到了这八个字中。走遍四海，最能让你留恋忘返的还是威海，走遍四海，在所有的海滨城市体验到的，体验不到的，都能在威海找到似曾相识又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在我心中，“走遍四海，还是威海”就如同“自由呼吸，自在荣成”一样，是再好不过的城市品牌，是无价的。

二

最早与这个海滨小城有交集是在2013年前后。那时，我在海洋与渔业厅环保处，具体负责海洋生态环保、环境监测和生态文明建设等工作。威海海岸线长，在全省海洋环保和海洋生态保护中分量举足轻重，也一直是海洋生态文明建设先行先试的试点，所以，与威海的交集自然就多。当时的海洋生态文明建设正是好风凭借力，风生水起的时候，我们首选威海组织了海洋生态文明专家行，邀请国内海洋一所等高等院校的专家齐聚威海，围绕海洋生态文明建设建言献策。

后来，海洋生态文明专家行成了全国海洋系统的一个品牌，省里先后组织了海洋生态文明烟台行、长岛行、日照行，完成了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的顶层设计。全省的海洋生态补偿管理办法、海洋生态红线，推进全省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和配套政策陆续出台，山东的海洋生态文明建设进入黄金时期。因为威海的海岸线长，海域广阔，海岛众多，海洋元素最为丰富，所以这些关于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的政策和制度设计很多都融合了威海的海域管理、生态建设、城市管理的智慧。威海，自然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山东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的窗口和示范，并深度融合到后来精致威海、品质威海的实践中。

在我的心中，威海是精致之城。山在海中，城在山中，楼在林中，丛在绿中。“千里海岸线，一幅山水画”，在很多人的眼中是愿景，在威海人眼中是实景。优质岸线、黄金沙滩、松林山岗、美丽海湾是威海与众不同的独特辨识，在蜿蜒曲折的海岸线上，这些星罗棋布的点是点缀，是明珠。威海的精致在于用一条千里山海的自驾游公路，把沿着岸线的美丽乡村、美丽港湾、优质沙滩、特色小镇串珠成链，千里海岸线成了移步换景、曲径通幽、别有洞天的画廊。线上的每一个点都与蔚蓝的天空和海洋，曲折的岸线和海角无缝衔接，浑然天成，真得做到了“致广大而尽精微”。

威海还是一座品质之城。威海是全国幸福指数最高的城市之一。威海人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在山东乃至全国是出名的，这又与精致的理念相映成趣。在省城大小超市随处可见的胶东花饽饽，每一个都精细入微地镶嵌着“踏上幸福路”、“吉祥快乐”“过有品位的生活”等大红的“字”，雕刻的十二生肖也是形神兼备，惟妙惟肖。每一个大饽饽都是一个工艺品，每一个大饽饽讲述的都是胶东人，特别是威海人追求品质生活的优美故事。

三

到过威海的人对味道威海和好客威海更是印象深刻。前几天，与威海的一位朋友又说到“走遍四海，还是威海”，他不假思索地的说了一句，“走遍四海，鲜在威海”，我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威海的海鲜声名远播，所谓的味道威海更多是源自威海海鲜的盛名。上天对威海格外垂青，不仅把最优美的山水画卷给了威海，还把世界上最鲜美的海鲜给了威海，这也是威海人感觉最幸福的一件事。威海人有着耕海牧渔的传统，每年除了休渔期的5月到9月，威海小城的大街小巷，鱼获市场，随处可见琳琅满目的鱼、虾、蟹等等待售卖的海鲜和从那些精致小店飘出的鲜美海鲜味道。

威海人对海鲜尤为钟爱，每天在家家户户的饭桌上，可以没有肉食，但一定要有海鲜。威海人海鲜的做法也简单，没有那么多工序，刚上岸的鱼获，虾呀、贝呀、牡蛎呀、蟹子呀、鱿鱼呀，清洗干净，扔到锅里，煮熟了，切点蒜末，小盘里倒点生抽和醋，蘸着就大快朵颐了。威海人最爱吃的鲅鱼饺子做法稍微复杂一些，要把鲅鱼去刺以后剁碎了，先用料酒去腥，最后再加点韭菜末做辅料，一个饺子又大又长，味道也鲜美地道，吃过一次回味悠长。大凡到过威海的，必须做的事一定有亲海踏浪，去刘公岛，体验威海人的好客，最向往的就是吃威海海鲜，吃过威海小城海鲜的人都赞不绝口，所谓“日啖海鲜一大盘，不辞常做威海人”，很多去过威海的，选择在威海住下来，留下来，想必这威海海鲜是一个重要原因吧！

威海人的热情好客也是小城让无数人青睐和留恋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说“好客山东”是大美山东和文化齐鲁的代言，“好客威海”就是“好客山东”的最好代言。威海人的热情好客更多源自威海向海向洋的海洋文化和耕海牧渔的渔家文化。海洋文化赋予威海人的是热情奔放，敢闯敢试，敢为人先的鲜明性格。以威海姑娘为代表的胶东妹子说话都是大嗓门，快言快语，风风火火，从不藏着掖着。而且她们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声爽朗，一脸的灿烂笑容，她们每时每刻都在传递着快乐的能量。人生最快乐的时光最多也就三万天，一天不快乐，人生的快乐就少了三万分之一，所以，她们认为没有理由不选择快乐。这也是很多外地人喜欢和威海人打交道的原因，快乐是能够传递的，而且最能给人快乐向前冲的无穷力量。

威海人的敢于闯荡也是更多源于他们骨子里的海洋基因。他们胸襟开阔，很少为小事斤斤计较。威海人最大的一个特点是头脑活泛，面朝大海，说走坐上船就行走四方了。改革开放之初，是威海人最早发现了商机，率先打开了向海向洋向未来的窗子，让世界各地的文明、时尚随了浩荡的海风吹到了威海小城，生根发芽。威海人来往和定居的外国人很多。与世界各地的交流也开阔了威海人的视野，韩国、日本、东南亚等各地都留下了威海人行走的足迹。威海成为山东对外开放的窗口，威海人成为时尚、富足、幸福的代言。“走遍四海，还是威海”，不仅说的是威海海纳百川，集萃了世界各地的文化和时尚元素，也是威海人走遍五湖四海和世界各地的最真实叙事。

威海人的热情好客很多时候表现在他们的待客之道和那份乡情般的淳朴和真诚中。来了客人，威海人总是把最新鲜，最美味的海鲜热气腾腾地端上饭桌，一点也不吝啬。酒也是大口大口喝，不胜酒力的，在饭桌上就把自己喝倒了。酒酣耳热之际，说的都是发自肺腑，掏心窝的知心话和家乡话。这样的性情大概也是传承于威海耕海牧渔的文化基因。早期的耕海牧渔让威海人选择了向海而生，以渔为业，很多渔民在海上漂泊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都多。大海的阴晴不定和涛卷浪涌又让很多渔民的生计、生存乃至生命存在着无数的不确定性。所以渔舟唱晚，亲情想家，待人性情就成为威海人最鲜明的性格特征和文化元素。在省城济南的胶东人家、家和渔村、渔家海鲜、小海豚富有胶东风味的饭馆都是威海人开的，里面的房间很多也都是以老张家，老李家，老王家为命名，有着浓浓的乡情和亲情味道。

四

今年9月1日，黄渤海区结束了4个月的休渔期，开海开渔，我又去了威海荣成的石岛。石岛风光秀美，是个有着浓郁异域风情的渔业重镇，在我内心深处，对石岛有着一种前世乡愁般的念想和怀恋。不久前我去过一次石岛，回来写过一篇《美丽如石岛》的散文，把我的这种情感完整地表达了出来，很多看过的朋友说我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从而对威海，对石岛有了更多的神往和向往。

我是8月31日晚上到的石岛，沿途经过的渔港码头，排列整齐的渔船整装待发，有的渔民和船员还在对渔船上的仪器、捕捞工具做着最后的检查，有的在加油加冰。“期待这一天就像期待过年一样。我们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捕捞工具、加油，希望今年能迎来大丰收！”这是所有渔民的心声。平常已经夜深人静的石岛小镇那天晚上灯火通明，很多的饭馆还都开着门，准备出海的船东和船员正兴高采烈地“嗨”着，既是为了明天扬帆出海饯行，也是对鱼获满满的由衷祈福和祝愿。

9月1日开渔的那天，所有的媒体都聚焦到了开渔盛事上，短视频、头条新闻、壹点号、海报号都派出了记者采风跟拍开渔出海的欢乐时刻。临近中午12点，海上风平浪静，渔港码头万船竞发，随着胶东大鼓咚咚咚敲出的喜庆和码头锣鼓队吹奏的“今天是个好日子”，集聚在渔港内的渔船不约而同地启动发动机，机器轰鸣声响彻渔港。12时整，出港口处的渔船拉响汽笛，一艘艘渔船鱼贯而出，带着渔民对丰收的期冀，如无数长箭驶往那片无边的蔚蓝。小的夫妻生计渔船开渔当天离岸不远，打一网一船就有返港的。过三四天，第一趟赶海的大船就满载着鲅鱼、刀鱼、黄花鱼、鱿鱼等，鱼虾满仓地回港了（文章创作完成的时候，已经有威海的朋友告诉我有些船已经满载而归，在港口等着卸货了）。

当天晚上，我到威海小住，沿途经过了刘公岛。当时已经临近傍晚，正是“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的最美时光。残阳里，征帆去棹，海风阵阵，港湾宁馨静谧，海水轻卷着海浪，一波一波向着岸边簇拥着。夜色微澜，天空飘散着一团一朵的彩云，落日熔金，在向晚云霞的辉映下闪着五彩的光。月亮还没有从海中升起来，能看到遥远的天幕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神秘又深情地眨着眼睛，俯瞰着滨海小城独具魅力的夜景。离岸远处的刘公岛在夜色的拥抱里或隐或现，如一位经历过风雨沧桑的老人讲述着过往和今朝的故事。

对刘公岛，我内心的情感较为复杂。很多人到威海去刘公岛或者为了登岛体验海岛风光，更多是凭吊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自然的刘公岛千万年就矗立在海中了，文化的刘公岛底蕴还不算沉潜和深厚。说历史，其实也不远，仿佛就在昨天，倒是殷鉴发人深省。彼时的帝国已经是垂垂老矣，日暮苍山远，闭关锁国，锁住了向海图强的梦想和愿景。等到幡然醒悟，自立自强的时候，世界和时代的文明已经渐行渐远。对于那场海战，其实当时就没有悬念，历史也早有定论，我不想多加评论，想说的是积贫积弱不可怕，可怕的是夜郎自大和不敢面对，不敢说真话。我不知道登临刘公岛，在历史的烟云中是否能够真正悟透这样的真谛。所以去刘公岛的想法一直埋在心底，等机会吧！

我威海的朋友很多。去年通过胶东散文认识了徐承彬和张华荣两位文友，也是我散文创作的挚友和老师。承彬一直关注着我散文的创作，对于我推送的每一篇文章都会精彩点评，这让我很感动。华荣老师多次邀请我到威海相聚，到如今都没有成行。威海的碧海蓝天，四季如春早已蜚声海内外，上次华荣老师告诉我威海的冬天雪多，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也是威海的一种独特情调。“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不行就等到冬天去，几盘海鲜，三杯两盏淡酒，听承彬和华荣讲一下他们眼中的威海，感受一下他们生活与斯的幸福威海，我对“走遍四海，还是威海”的理解一定会更加丰富和丰满，一定会更有温度和质感。

崔洪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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